梦见各种虫子满屋爬行(做梦梦见虫子爬满屋子)

母亲是个小脚农村妇女,只有小学文化程度,也会写字,只是歪歪扭扭,写的好像一个个横竖爬行的蚂蚁一般,可是这个没有高层次文化的母亲却生育了四个子女,却又倔强的培养了四个大学生。

农村娃娃打工的居多,可是母亲坚信读书可以改变一切,于是父亲养猪,母亲给人看病,开始了供给我们的所有花销。

母亲是个八十年代的赤脚医生,周边邻里和我一般大小的孩子都是我母亲接生,那个时候我还小,母亲的背是驼峰,我趴在上面,母亲背着我,用麻利的双手托起一个个新鲜的生命,这是最伟大的举托。

由于耳濡目染,导致我长大后一看到街边孕妇就会想到母亲接生的画面,也会想到女人临盆的声嘶力竭。

母亲任劳任怨,一个人带着孩子干完两亩地里的农活,奶奶从不管我,至少我没有得到过任何的呵护,这也是母亲与奶奶之间的芥蒂。

婆媳的关系是国人最为日益紧张的家庭首要战争,似乎无人能幸免,也无人能轻松驾驭。

母亲心眼小,小到一个眼神,小到一个玩笑。母亲却又伟大,大到能容下孩子们的所有顽劣,甚至是打架斗殴,无厘头的恶作剧。

我们家是外来户,本家虽是这里,但由于父亲工作地在河北,于是我一直等到小学才迁回河南,以致于我成了一个众人眼中奇葩少年。

从城市迁移农村,似乎是候鸟迁徙,又似乎是部队远征,瓶瓶罐罐一大堆背着,抢着少有座位的绿皮火车。

村落不算密集,只是熙熙攘攘的赶会和早集是我最为向往的生活方式,于是塑料大碗的米线摊子,满满滴油的烧鸡,还有推着车子来回叫卖的五香牛杂。

十里长街从来都不冷清,只是夜晚安静的令人孤独,也有一些风流韵事,张三家的老婆耐不住寂寞偷了李四家的汉子,王五家的汉子偷了街北李婶的内衣。这奇葩的伦理逻辑却在农村这片田野里活色生香。

母亲向来不过问别人家事,只是有很多在省道附近的来历不明,却又浓妆艳抹的女子常来找我母亲,什么妇产杂症,甚至是花柳病,我母亲也都应允去看,母亲说,不仅为钱,更为医德。

路边的野沟里是我最不敢去的地方,有很多弃婴还有未成型的胎儿便埋与此处,我梦见过鬼神打架,也梦见过类似聊斋中的怪诞陆离。

岁月静好,但更迭的不如人意。

母亲老了,那踮起来走路的小脚,还有那撇着清口唱的豫剧,也都随着满鬓角的白发孤独的再无延续。

母亲开始越发的想我,我也每周回去看望,吃一顿花卷馍,来一顿玉米糊糊,配着腌制的辣椒和糖蒜。

记忆最深的便是母亲煮的鸡蛋,无论多远路程,这装满蛇皮口袋的熟鸡蛋是旅途必备,而我总是嫌弃,甚至嫌弃母亲,至今想起来,那凌晨起身煮了一锅的鸡蛋,才是满满当当的爱。

燃香盈盈,跪拜求佛,母亲安康如意,愿岁月波澜不惊,愿一切安静初然。

这个母亲节料想写点什么,而这个时刻我却三过家门而不入,光脚盘在驾驶室里拿着蓝牙键盘打着支离破碎的文字。

爱而阡陌,以至中年,每每回到家中,依然能畅快淋漓的喊一声妈,便成为了我最大的幸福。